水出泉先
2~4，4需慎点
*霹雳/金光
*主羽慕，掉落缜砚王相
【2】
慕少艾第一次出海境的时候，先去见了师相欲星移。
鲛人的鳞片可拨下，虽是稍有痛感，也无甚大碍。慕少艾是来询问方法的，欲星移也就如实以告。恰逢鳞王来浪辰台，就被制止了下来，将此事派给了同出鲛人一脉的砚寒清。
“砚……寒清。”海境三皇子北冥缜进御膳房的时候，那名外境之人正准备给愁眉苦脸的尝菜官上药。
如今的锋王已沉稳不少，不见万事以皇室尊优。他朝慕少艾点点头，随即接过伤药，拨去那抹刘海。
“别动。”鬓角处脱了块微小鳞片，略微发红，在砚寒清的动作下稍离了离北冥缜的指尖，又停住。
“殿……殿下。”
低着头看不清眉眼也知他表情定是窘迫无奈。
北冥缜不由握紧了药罐。
砚寒清心中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坐着了。如今师相既起，砚寒清更乐得继续任这半大的官职。
慕少艾气定神闲地端坐一旁，心里倒又想起鳞族师相欲赠鳞被王拦下的情形。
——哎呀呀这可真是，非礼莫视，非礼莫听呐。
“海境外围连着的是普通水域，不若无根水，你无法自由呼吸。”想了想又折回:“十二个时辰内回来，否则这鳞片也无能护你周全。”
“哎呀呀，知道了。砚仔啊，你就安心回去等吧，记得给老人家备一屉点心呐。”
将慕少艾送至边界，砚寒清揉了揉额头，又摇了摇头，只觉得暂时远离了麻烦，麻烦又随时要来。
【3】
慕少艾早将鳞片贴身收了，入水不过片刻，双腿就化成了鱼尾。
“呼呼，这可真是新奇头一遭。”慕少艾左右甩动两下尾巴，呼吸也没有窒碍，就此愉悦地循着路线往岸上游去。
海水由深色变浅，日光也逐渐透了出来。周围鱼群更比微尘环绕，不远不近，不敢靠近的样子。
待得慕少艾终于累趴到岸边，鱼苗们一股脑拥了过来。
“这是鲛人一脉？”
“鲛人！”
“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不是啊，他生得这么……不好看。”
“咳咳！”慕少艾一口海水吐了出来。
“对啊对啊，两条奇怪的眉毛，一长一短，脸上还有黑乎乎一团……”
“鲛人一脉都传说是美人，这……”
“……”此刻被议论的人无奈擦了擦脸上水渍，反手将双臂撑在礁石上，仰头看了看海与天的交界。
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啊。
想了想也就作罢，只让自己随着海浪起伏。
被太阳晒得快起了盐粒的时候，远远传来萧瑟的二胡声。围观的鱼苗们叽叽喳喳得也累，登时受不住，纷纷散去。
二胡声于是中断片刻，忽又从慕少艾身后响起。
猛一愣怔，才抬手捻起飘落在额前那片遮了日光的羽毛。手渐松开，翻过身去：“啊，恩公，朋友，这位鸟……族朋友。”
面前少年展开的羽翼还未收，墨发白衣绿边甫落，却已是足踏石头摆好了姿势继续拉曲。
慕少艾道谢的态度很是诚恳：“多谢一曲。”白衣少年闻言转过身侧对他。
“……”这是，鲛人？水里隐约有鱼尾摆动。
“少年人呐，那上面的风景好看吗？”
慕少艾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少年飞下的地方，依稀看得一座六角亭。
“……嗯。”少年不再拉奏二胡，目光逡巡到慕少艾眼底，眉头紧了又紧。
“啊，这……白发长眉是老人家的情趣啊~”慕少艾不由捋了捋长眉，又仰起头正经说说教：“少年人怎可愁眉苦脸，不皱眉可是会可爱十倍哦。”
说罢使劲甩了几下鱼尾，然后唰地一下从浅滩下抽出。
咸湿的气息扑面，有大大小小细密的水珠追随鱼尾划出一道弧线，滴落的一颗颗，有红日，有蓝海，有染绯的云朵，有——粼粼的鱼尾。少年看去，那下坠的弧，就恰巧落在半沉的太阳上，渐渐凝成小小的彩虹。
少年心想，因这一刻，世上皆无美景。
他不自禁想抽出二胡来和上一曲，但片刻后便羞恼作罢，实在是不应景。
“真好看。”
对他给的景色。
说出口剩这一句，却伸手将这“鲛人”脸上沾染的水擦去，从眉尾往下，最后停在黥印，上下摩挲，直到觉察干燥发热，才停住动作缩回了手。
“比我见过的其他都要好看。”
对这个人。
【4】
砚寒清头疼，砚寒清头很疼。右文臣午砗磲已来哭诉了两次。
慕少艾外出归来后拉着他每日倒腾肥硕的蚌，一个个儿的瞧，说是要找一方“引子”。
他是费心力帮忙，结果，结果……
砚寒清叹着气帮右文臣摘下满头的水草。
罪魁祸首捧着成色质地上好的蚌壳子一脸慈祥。
那头北冥缜刚踏入门，见得这么个情形，河山命差点抽了出来。一手紧按着刀握过去，一手轻柔探看砚寒清鬓边新鳞。
午砗磲哽了抽噎一抖，砚寒清就薅下几根头发。
“……”
“……啊！右文臣大人！微臣不是故意……”
“噢，不要紧。我去帮王处理奏卷了。”
——你们都是有心的！
等不到第二日，慕少艾便抱了蚌壳子又出了太虚海境。
到岸边的时候日头已落下，六角亭上亮着的一盏灯。
半身倚在礁石边缘，将鱼尾拨出海水，鱼尾渐渐化回双腿，只这游行变站立，还需得几分适应。
遥遥那处似是感到什么，飞纵下一道人影，慕少艾还没来得及惊呼，人已到了亭中。
“呼呼，羽仔，老人家千辛万苦给你送赏玩，你倒好。”说着按下胸口舒气。
“苦糖？”眼前是一例蚌壳——苦糖换了个摆件，羽人非獍的脑子里大概只能换算出这样的话意。
慕少艾藏了蚌壳到身后，背着手打开，一下推到他眼底。
“羽仔，送你一颗小心心~”
“……”
“……”
半湿润的壳子里，是一粒扁圆的珍珠，粉白色，上中朝下凹陷，下头又有尖长。
下一秒，白色人影噗地飞出去。
白羽散了一地。
“那我就要在这等你回来咯！”
哦哦洗使我快乐quq他们只要负责甜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