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慕】南方有鸟(上)

*发了断后路【。


“南方有鸟,其名鹓鶵,子知之乎?”

    难得平静的几天,羽人非獍不用出勤,来到岘匿迷谷探望蠹鱼孙。
    蠹鱼孙是很老很老的神鱼了,生活在冰湖里。羽人非獍记得它爱吃馒头,就捎些,以他的速度抵达时馒头总还热乎乎的,然后就可以摆在岸边,坐到远些的地方拉他喜爱的胡琴。
    一曲奏不到一半,蠹鱼孙就咕嘟嘟浮出水面,叼走温度尚可的馒头。
    他和鱼没有什么交流,哪怕那是爱聊天的蠹鱼孙。

    就着惨兮兮琴声咽完馒头的蠹鱼孙狠狠甩了几下鱼尾拨弄岸边的软泥:臭小子,真是不怕人消化不良!
    察觉蠹鱼孙今天没有即刻离去的羽人非獍走过去,正见它从泥里拱出一颗拳头大小的蛋,又裹在水里涮了涮。
   “……”
  “接着!”
  “前辈……”羽人非獍撩起衣袖擦了擦蛋壳。
  “是红毛的心机魔顺水送来,说游历时打海里拾的,差一丝给海鸟吞了。哼!”
    羽人非獍握的手紧了紧,蛋壳表面凉的水气散去,被他体温熨得温了。

    羽人非獍回到自己住所,落下孤灯。说是住所,其实长年积雪不化的山头,一座遮风挡雨的六角亭。四时游历的少数友人之一燕归人半载一年地来找他,俩人多要喝上一夜的酒,是不畏冷的。
    当下无人作陪,檐下只一盏灯,敞面着,他也不觉冷。
    只是……带回来的鸟蛋不知是否经冻。

  “喵~”暗的天色里,一只猫窜入亭内,绕到羽人非獍脚边打转。
    这是位常客,平日里似是想找人玩儿。羽人非獍不大会摸他,由得它咪咪叫着拱几下,就自己找地方睡了。
    今日更欢,蹬着他衣角就要攀上来。
    羽人非獍心思浮着,伸手到它后颈拎到膝上,又在它脑袋上揉了揉。它竟卖乖似的埋到他袖笼里去,然后,挠出了那个鸟蛋。羽人非獍低头看看,它抻着爪子揉蛋壳揉得兴味。轻呵了口气,羽人非獍微往后靠了,屈膝竖起一道屏障,免它们落下去,闭上眼又想起什么,张开六翼权作铺盖就此浅眠了。

    次日,羽人非獍只觉得肚子上沉甸甸的,半边胳膊麻了,悠悠睁了眼。猫儿团着鸟蛋,枕在他肚腹打呼呼。
    羽人非獍掏出鸟蛋,对着天边刚起的光亮,端详起来。
    就是颗蛋,他也看不出品种,个头大了点,粉白的,不知能孵出什么。
    想到这,掸了掸猫儿,看它从自己身上下去,窝到一边团起来。索性将蛋又塞到这家伙怀里,整了整衣襟,展开六翼就下山了。
    羽人非獍回来得很快。动手洒扫地面,松了几层干草铺下,又将置办的织皮细细覆上。亭边角多叠了一片,垫几块竹篾,支起个小火炉子,搁两只蒲团就算好了。
    师父云游后他许久没有做这些,不如说从前也不过是在两根树干各系上绳结,编个床足够睡了。
    他收拾得差不多,猫儿蹬着腿醒来,团在肚皮上的鸟蛋就翻出来,骨碌碌滚到软垫上。
  “喀——”
  “喵!”
     羽人非獍转身看去。猫儿炸了毛,盯住炉脚的蛋。他小心勾起蛋,蛋壳上裂开一条曲折的缝,有细微的声响。盘腿坐了,托着蛋挨到炉子边上,伸只手揉了揉猫儿表示无事。
    半晌,羽人非獍觉得脸都被烘得热了,蛋壳终于又有了动静。沿缝起开大半圈,顶了有好几下,终于窸窸窣窣探出个脑瓜儿。跟鸡崽似的颜色,顶着一绺蜷的。似乎是外头冷,哆嗦着翻了个儿,屁股朝天撅出来细细长长的尾巴毛。
  “啾!”
    ——原来真的不是鸡崽啊。
    围观的人似乎舒了口气,拨开壳子,用衣袖搡着雏鸟翻了几个滚儿,将它弄得干些放到软垫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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